2013 年1 月,林善平再次当选福建省人大代表。粗略统计,林善平任福建省第十一、十二届人大代表近10 年,共提出28 件建议,其中本届提交18 件,比上一届整整多出10 件,且件件都得到有效办理与答复,既说明他履职热情一如既往,又说明他履职能力不断提高。“ 人民为什么选我当代表,我当代表为什么?这个问题一直伴随着我,‘逼’着我作出回答。”他用“敬畏”“执着”“专注”三个词概括他在第二个五年任期履职的心路与历程。
履职不敢忘初心
敬畏。人大代表是党和政府联系群众的“桥梁”“纽带”,上要为党和政府分忧,下要为老百姓解难。新时期代表议政履职责任重大,要求很高,“我就怕当不好。必须以敬畏的态度对待代表这个职务。”他如是说,也如实做。他严格按照代表履职的法定要求,参加人代会,列席人大常委会会议,一次不少;参加所有的审议与表决,一场不落。视察、专题调研、执法检查和学习,他积极参加。偶尔有急事要请假,他也是办完即赶回履职现场。“老代表不能成‘老油条’。”林善平说。执着。林善平履职的锲而不舍在南平代表团是有名的。“不说白不说,白说也要说。”关于扶贫助困的话题,他年年在审议时都要说,不同的只是角度与数据。保护闽北生态环境,他差不多年年审议时都大声疾呼,建议提了一个又一个。有时,承办部门办理结果没有让他满意,他在回复时直接表态“不满意”。这样反复三次,直至有了新的处理方案,他才在回复函中签下“满意”两个字。
专注。林善平所在虹润公司是国家高新技术企业,处于国内控制仪表行业的“领军地位”。“我当时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造一流仪表。自从来到人大这个平台后,人生目标增加了一个:当称职的代表。”林善平认为,一个人的能力、精力有限,一辈子能做成一两件事也不容易。因此,不管外部环境如何变,他始终专心致志干两件事:造仪表、当代表。干事需要时间与精力,当二者发生矛盾时怎么办?林善平有两点体会。
首先是“底线”。本职工作和商务活动再忙,只要是人大的会议、省市人大通知必须参加的集体履职重大活动,他都要调整日程,确保参加。这是一条必须坚守的履职“底线”。“代表的事关系国计民生,公司的事‘让路’一下没有关系。”因为参加省人代会,在公司总部等他的一位客商取消合作意愿的事情就曾发生过,还留下一句话“不可思议”。林善平事后回应,“酒香不怕巷子深。”其次是“有心”。做履职的“有心人”,善于从生产、生活、与人交往中,去观察、捕捉、掌握与积累对代表履职有用的素材。他提出的“关于做好公路路标标识工作”“关于改进高速公路管理与执法工作”的建议,就是外出乘车,从开车司机的“抱怨”声中受到触动,得到素材,再经深入调研整理而形成的。他提出的“关于提高困难群体生活保障水平的建议”,就是在参加捐助贫困大学生的慈善活动中,目睹了城乡一个特殊而又不受关注的群体,即农村五保户、城镇和农村丧失劳动力人员、流浪人员的生活困境,产生了提出代表建议,到人代会上大声疾呼的强烈愿望。“有心人”就是通过这样一件件事去体现代表的责任与担当的。
造仪表、当代表,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,在林善平看来,却是相辅相成的。“通过当代表,开阔了视野,对党和政府的大政方针、国家的法律法规有了更多的领会,民主意识、法治意识、规则意识更强了,这都有利于办好企业、规范管理、开拓市场、规避风险。”林善平实现了“双赢”。就在他任省人大代表的近10 年时间里,企业的技术核心竞争力不断增强,拥有了500 多项专利、100 多项软件版权登记。企业生产经营管理实现了制度化、智能化。生产效率显著提升,与10 年前相比,员工总数不变,但年产数显仪表的规模从10 万台增至30 万台。
履职质量摆第一
“造仪表”的成功,给“当代表”的林善平以启示:无论从事什么工作,要做就要做好,质量永远摆第一。因此,在第二个任期五年开始履新的时候,他对自己有了新要求:履职绝不能“一般化”,不说不痛不痒、空洞无物的话,不提“没有错,但也没有用”的建议。
他像做仪表产品一样,一丝不苟地对待每一次发言、每一份建议。因此,在他履职过程中,经常能听到和见到一些独到的见解、管用的建议。比如,制造业面临危机,各方都在寻求脱困之策,但从政策、金融、税赋和宣传导向方面讲得比较多,林善平则提出还要大力扶持职业,让更多家长送孩子去接受技能,为产业转型升级培养更多职业技术人才。他的这个观点得到与会领导的充分肯定。
在积极参与资助山区贫困大学生的过程中,他发现山区贫困人口较多,需要帮助的贫困学生也很多。即使政府部门、企业和社会人士积极参与,慷慨解囊,依然是杯水车薪。他认为,慈善和捐助活动需要更多的力量参与,各方面还要积极创造条件鼓励18 岁以上的贫困学生开展勤工助学,让他们自立自强。他的建议得到相关部门的关注。
位于闽西北的延平、顺昌、邵武、光泽四市县区,地处闽江上游、海西绿色腹地,是曾经的中央苏区、扶贫开发重点区域,但近年来现代交通建设落后,严重制约了当地发展,其中顺昌、光泽县成为全省唯一没有高速公路的两个县。林善平从当地人民群众强烈呼声与期待中感到了代表的责任。他先是与闽北的几位省人大代表认真调研考察,多次在省人代会上呼吁。在代表的推动和有关部门的支持下,延顺、顺邵、邵光高速公路建设列入省“十二五”期间“县县通高速”项目。之后,林善平与其他代表多次了解项目进展情况。从2013年开始,针对延顺、顺邵高速公路规划工程存在的诸多困难,他又提出建议,要求加快推进项目建设,采取省市合作模式,落实社会投资主体。省交通部门认真办理代表建议,与南平市协商确定由省市共同投资,并克服困难,抓紧施工投标和开工建设。至2015年年底,随着延顺、邵光高速公路的通车,福建省终于实现了“县县通高速公路”的目标。
履职不仅要敢言善言,更重要的是下功夫去推动问题的解决。近年来,福建高速公路建设日新月异,国道、省道在升级改造。林善平从调查中了解到,由于公路路标标识设置太少,许多开车人经常跑冤枉路。随着物流业发展、自驾游兴起,建立清晰明确的指路标志体系,为驾驶人提供准确、便捷的出行指示服务显得十分迫切。对此,他提出了一份建议,其中包括解决问题的参考方案。之后,他与交通、旅游等部门密切沟通,还参与建议办理过程的监督。在省人大推动下,经过相关部门两年多努力,直至2016 年年底,全面完成全省高铁车站、高速公路、国道通向122 个旅游景区的路段建设实施旅游交通引导标识标牌,基本完成国、省干线公路标志改造和高速公路出入口地名标识设置。
履职重实效,林善平觉得这样当代表才有意义,因此也更乐此不疲。2015年,他从一起起民间借贷案件中,看到高利贷崩盘、资金链断裂,影响婚姻家庭稳定、激化社会矛盾的严重问题,先是给省法院写信,后又在审议时发言,并与17位代表联名提出建议,反映此类案件多,群众意见强烈,应引起司法机关的高度重视。
针对代表提出的建议,省法院开展专题调研,与代表进行沟通,审判委员会进行专题讨论,对社会方面意见比较突出的关于婚姻关系存续期间,夫妻一方以个人名义对外借款责任承担问题,形成四点会议纪要,统一了此类案件的执法尺度,维护了当事人的合法权益。尽管这件建议的提出与办理过程颇费周折,林善平为此前后花了近一年时间,但看到所有努力没有白费,就觉得这付出值了!令他更加欣慰的是,今年2月28日,最高人民法院针对司法实践中出现的涉及夫妻债务的新情况、新问题,出台了婚姻法司法解释(二)补充规定,增加了虚假债务、非法债务不受法律保护的规定,分别作为第二十四条的第二款、第三款。此类案件的司法漏洞由此补上。
林善平代表(中)走访回乡的大学毕业生施颖( 左一),鼓励她扎根山区,为山区发展贡献聪明才智。摄影/ 王争